本报记者 陈丽媛 制图 黄露
“从许愿池到斗兽场，再到沃纳沃广场，见到我们的中国游客自发鼓掌，外国游客则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。启动仪式上，意大利歌手用标准的中文演唱中国国歌，让我们又惊喜又自豪……”5月29日，金华警察程勐在微信朋友圈晒出一组特殊的巡逻照，很快就收获了众多点赞。
照片中，包括程勐在内的10名中国警察在罗马街头帅气亮相，与当地警方联合巡逻，与赴意中国游客握手交谈。当日，中意警方第三次在意联合巡逻启动仪式在罗马举行。这10名中国警察将在接下来的三周里，与意大利同行在4个城市开展联合警务巡逻，为旅意中国游客和侨民提供服务。
程勐是米兰组的组长，也是此次联巡中唯一一名金华籍警察。8年前，他就作为我市首位被选派参加联合国执行维和任务的民警，赴利比里亚维和413天并获得和平勋章。说起程勐，熟悉他的人都说，他又帅又燃，是个有故事的警察。
通过严格选拔
参加中意联合巡逻
程勐，1983年出身，身高1.83米，目前在金华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局工作。虽然外语水平比较突出，海外经验也丰富，但意大利语对程勐来说是陌生的，为了通过选拔，他特意买了意大利语教材自学了一段时间。顺利入选后，他和其他9名队员一起，在浙江警察学院接受了为期2周的培训，内容包括警务技能、意大利语、当地法律法规、文化礼仪等。
“一个基层民警能加入这个项目，我非常自豪。”自豪的，不仅是程勐。在意大利的巡逻中，他看到赴意中国游客竖起的大拇指，还看到当地华侨引以为傲的事业版图，“我们都为祖国的强大感到自豪”。
过去两周，程勐和另两名中国警察，穿着中国警服，与意大利同行一起在米兰巡逻。其间，中方警员不具备执法权限，也不能采取“强制性措施”，主要通过提供警务建议的方式协助配合意方工作。尽管如此，程勐他们还是非常忙碌。
2017年赴欧洲的中国游客超过1360万人，意大利是其中的热门目的地。走在米兰街头，程勐等中国警察常常被中国游客包围。“有人惊呼太激动了，有很多人要求合影，还有人来问询。”
因为沟通上的差异，中国游客和意大利警察之间会产生误会。“比如之前发生在西班牙广场上的‘中国游客因吃冰淇淋被捕’事件，就是这样的误会。”程勐告诉记者，他们向意大利警方了解到，西班牙广场是罗马的著名古迹，事发时一名中国游客将冰淇淋滴到古迹上，意大利警察要求他擦拭。因为语言障碍，双方就怼上了，继而发生冲突。其实，该游客被捕是因为和当地警察发生冲突，而非因为吃冰淇淋。在联合巡逻中，中国警察每天都要接受很多中国游客的询问，提供帮助，帮忙协调，减少上述乌龙事件的发生。“我感觉中国游客的素质并不比其他国家的游客差，在米兰巡逻的这些天里，我还没看见一个闯红灯的中国游客。”
到米兰才3天，程勐他们就处理了两起中国游客被盗案件。“其中一人丢了200多欧元，外加一些银行卡。我们就让意大利警方帮助他快速冻结了银行卡，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。另一名游客刚到意大利就把现金全丢了，约800欧元。我们敦促意警方在做完笔录后，当场为他打印了报案证明。”程勐介绍，意大利警方一般不会当场出具报案证明，因为要走很多程序。在中国警察的协助下，这些程序得以简化，为被盗的中国游客节约了宝贵的旅行时间。
“意大利对小偷的处罚很轻，有的中国游客看到自己笔录还没做完，小偷就已经被放走了，心里很不舒服。”程勐就为他解释了中意警方处理盗窃案件的不同。
原来，在意大利，警方并不把打击盗窃作为工作的重点，受害人一般会从保险公司获得赔偿。保险公司理赔的主要依据就是上面说的报案证明。这种保险，赴意旅行团一般都会要求中国游客参保。
当地小偷猖獗，程勐他们反复提醒赴意游客：不要随身携带大量现金，贵重物品不要集中放在一个地方，手机和钱包不要离开视线，一旦被盗第一时间找警察报案……“意大利同行告诉我们，当地小偷喜欢尾随中国游客伺机下手，因为他们知道中国游客喜欢带现金。巡逻过程中，我们也发现了好几个盗窃嫌疑人跟着中国游客，驱赶了好几次。在我们行动之前，这些中国游客都毫无察觉，警惕性是不够的。”
有一种安全感叫中国治安
“在别国领土上穿着自己国家的制服巡逻，感觉非常自豪，因为我们能在另一个国家为本国百姓提供服务和安全感。”一段时间巡逻下来，中意双方警察交流更加深入。米兰是意大利第二大城市。意大利同行告诉程勐，即使在米兰市中心治安较好的区域内，大家晚上出门还是要注意安全。市中心以外的地区，当地人是不敢在夜晚出门的，因为偷窃、抢劫等恶性案件频发。一些其他国家的游客提起本国治安，也有同样的感受：到了晚上，基本不出门，更不要说女性独自外出了。
“相比之下，中国的治安真的不错。就拿咱们金华来说，晚上九十点钟一个人在江边散步、跑步都很正常，单身女子外出也很少遇到公然挑逗或骚扰。”程勐说，当前中国已成为国际上公认的最安全的国家之一。
去年，意大利警方受邀到北京、上海参加联合巡逻。“参与的意大利同行告诉我，看到中国基层派出所的办案区、办公区、受案区等各个功能区分布合理，而且程序非常规范，他们都震惊了。他们说意大利警方的规范程度没有这么高，中国警察执法办案的规范化、法制化程度的确走在了全世界的前列。听到他们这么说，我们是非常自豪的。”
“我们身边的安全就像空气，虽然常常被忽略，却一刻也不能少。”8年前在利比亚的维和的时候，程勐就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。“很多人问我：在利比里亚碰到的最危险的事是什么。其实，在战后的利比里亚，每一天都很危险。大大小小的灾难不断，毒品、枪支、炸弹都很多，还有那么多反政府武装和游击队，走在路上听到放冷枪、遇到地雷、挖到炮弹都是常有的事。那一次维和和这次意大利联巡的经历，给我带来的不仅是海外工作的经验，还有对世界安全状况的了解。我为中国的社会治安打call，为我们中国警察自豪。”
拳拳赤子心 共圆中国梦
本次警务联合巡逻，中方警察的另一项工作是走进华人社区和中资企业，倾听他们的治安诉求，架起他们和意大利警方之间的沟通桥梁，帮助他们融入当地社区。程勐他们陆续走访了当地的华人社区、中资企业，召集华人华侨工商会和意警方一起开了座谈会，为双方建立长期的沟通协调机制做准备。
在和米兰总领馆的沟通中，程勐他们了解到，华人社区最近出现不少电信诈骗案件。犯罪分子冒充国内公安机关打电话给华侨华人，称他们涉及国内的案子或银行卡被盗刷，要求他们把资金汇入“安全账户”。也有犯罪分子冒充使领馆工作人员，称有重要文件需要华侨华人申领，要求他们进行汇款。“这些电信诈骗在国内已属于比较过时的手段，但米兰的犯罪分子还是多次得逞。我们就想通过讲座、微信公众号推送等手段，教给在意华侨华人一些反电信诈骗的知识。我们浙江省的这项工作是走在全国前列的，资源和经验都很丰富。”
意大利的中国华侨众多，仅在米兰市区就有3万人，其中很大一部分来自浙江省。听到熟悉的乡音，华侨们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。据介绍，大多数华侨一代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就单枪匹马地到意大利闯荡，克服了语言不通、没有社会保障等诸多困难，慢慢站稳脚跟，如今基本上都有了自己的事业。侨二代、侨三代中也有很多优秀人物。当地的商会会长介绍，有的侨三代进入了意大利国有能源行业，有的创立的设计品牌在意大利著名的设计领域异军突起。“他们通过一点一滴的努力成就自己的梦想，很多意大利人觉得他们发家致富很快，无法理解他们的成功，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自强不息、辛勤奋斗。现在祖国越来越强大了，在国际事务上的影响力不断提升，他们的安全诉求也开始受到重视了。而今随着‘一带一路’经济合作不断深化，华人华侨的安全问题也随着赴意中资企业的增加而更受关注。”
华侨们的奋斗故事让程勐感受到“中国梦”的魅力和魄力。其实，他和他的“警察梦”又何尝不是这样。程勐的爷爷今年97岁了，参加过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。这位老一辈革命军人常给孙子讲战争故事、革命信仰。爷爷一直是程勐的偶像，引导他追随心中的正义理想，走上警察之路。从利比里亚到意大利，家人们都说程勐很拼，他则为自己追梦的脚步而自豪：“祖国越来越强大，才会让外方越来越重视与我们的合作。我们才会有这么多机会走出去。我们必将扛起责任，在点滴间与祖国共同奋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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